[冰島自助] 從首都、冰河湖到冰穴,請一定要挑冬天去

(此照片為冰湖Jökulsárlón,與天然的「藍色冰塊」)

冰島雖叫冰島(Iceland),但其實不是一年四季時時刻刻都被冰雪覆蓋,夏天的冰島處處充滿綠意盎然的青翠草原。當然,冬季冰島不負其名,處處是冰是雪,對我這樣一個出身自亞熱帶小島的人來說,冬天的冰島既美又迷幻。

不過浪漫歸浪漫,冬季冰島比夏季來得要危險一些──這裡的危險不是指人文治安,而是大自然帶來的潛在危機,人文治安方面,冰島幾乎是我自助過的國家內的安全榜首了,尤其歐洲常見的扒手、搶劫、詐騙等,在冰島一項也沒有,可說是在路邊隨意豎大拇指搭便車也無須擔心。

至於大自然帶來的潛在危險,首一當然是大家多少聽過的「小心不要跌入結冰湖內」,可能很難想像怎麼會有人不小心掉入冰湖,不過這件事情給我們遇上了,抵達還未達24小時,我的旅伴L小姐就掉入冰湖。

首都克雷亞雷克(Reykjavík)的托寧湖(Tjörnin)冬天會結厚厚冰層,無論冰島人或遊客均會將此湖當作公園使用,而這就是L落入的湖。

(失足掉入冰湖的L小姐,路面寒冷有風且飄雪,於是一路上有抽菸的朋友就如她這般,盡可能在車內點好再出去)

L說:「因為橋下那裏有一塊區域看來特別閃亮,看上去宛若水流,很迷幻,讓我忍不住走過去。」
想當然爾,在一片冰雪中還能展示出流水感,勢必是冰層較薄,甚至可能已經是融冰,無法承受人體重量之處啊!

她這麼鬼遮眼下直直走往薄冰層,也毫無意外地直接掉入湖中,旅伴H先生第一時間發現這事,趕過去要把L拉起,但L附近的冰實在太薄,於是H先生不但沒救到人,還一起掉下去!

事發當下我其實跟另一位旅伴在十來公尺外的遠方拍照,我們對兩位已命在旦夕一事渾然不覺,是在他們附近的歐洲人見狀,數個人一齊過去才順利拉起H先生和L小姐。

(冬季的首都港口邊,堆滿大量冰塊,遠望過去即冰山)

他們被拉起後我們匆匆先開車回民宿,他兩位沖熱水澡換衣服。L小姐被救起一開始只是不斷重述「回去。我們要回去,剛剛掉下去。」跟她認識超過十年,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這麼魂甫未定。

「其實橋下那處的湖不深,掉下去時我隱約可以踩到地,但非常冷,而且會完全不知道怎麼反應。」

雖然L小姐沖洗時,因為一切已然安全,我便在淋浴間外狠狠為此嘲笑了她至少十分鐘,她吹頭髮時也跟著我一塊笑起來,不過若沒有那群歐洲人搶救,我當時很可能就此永遠失去這個朋友。

L小姐和H先生梳洗過後,我們很快重返旅途,率先參觀首都最知名的路德教派教堂Hallgrímskirkja。


(冰天雪地內的Hallgrímskirkja教堂簡直若童話城堡)

Hallgrímskirkja是冰島最大的教堂,亦是冰島最高的建築之一。教堂可以登頂,供人一覽首都景觀。

(教堂內部禮拜大堂)

(上幾張照片為教堂頂上望出去的首都景觀,還能看到港口處,帶一點雲彩時拍起來十分夢幻)

(教堂頂端上方可以和大鐘背面合照,此張夕陽逆光剪影model是L小姐)

 (教堂外也相當適合拍照,model仍然是L小姐)

(這張入鏡者是H先生,他落湖時也將購入不過數個月的單眼一起落湖,人救起來了,但那台浸過冰湖的單眼最後沒救回來)

首都很夢幻,然而冬天冰島最美的不是首都,而是東半部相對杳無人煙之處。很多人對冰島首都外的印象大概是「黃金圈」(Golden Circle)和Blue Lagoon溫泉。金圈內的間歇泉、Gullfoss瀑布等確實值得一看,尤其Gullfoss瀑布,氣勢磅礡;在飄雪時分泡Blue Lagoon溫泉則相當享受──一邊享用熱泉一邊在紛飛雪花中撈雪,且Blue Lagoon溫泉池內設有酒水亭,可一邊喝酒。

不過這趟冰島行最美之處在Jökulsárlón湖及其周邊;最印象深刻之處則是冰穴(Ice Cave)之旅,也是我這篇主要紀錄之處。

(Jökulsárlón湖)

要抵達Jökulsárlón湖等地,得租車自駕。在冰島自駕最大的風險除了車禍,便是暴風雪。很幸運地,我們兩者都遇上了。

先談暴風雪。包括我在內整車四人都來自亞熱帶小島,別說暴風雪,成長過程連看到霜都難,自然無人知曉如何應對暴風雪。

(在公路上遇到暴風雪,前方什麼也看不見,除了頻頻飛至擋風玻璃的雪。)

暴風雪颳起時天色已暗,我們在環島1號公路上,車子前方一片模糊,筆直往擋風玻璃衝來的雪絲群遮蓋正前方視線,四下則一片白茫茫,能見度幾乎是零。

我在後座搖下後車窗,試圖要從側邊看路況,結果竟然發現一台遊覽車橫倒在公路外圍的雪堆中,儘管在公路欄杆外,該遊覽車距離我們車身不過3公尺。遊覽車雪積不多,車窗全數罩有黑色隔熱紙,很難判斷那台遊覽車內有沒有載客,若有,也無從得知車內人生死。

在暴風雪中看見倒攤的遊覽車非常恐怖,加上公路上手機收訊極不穩定,很多路段均是無訊號。對我們而言,那台遊覽車不僅可能是雪難現場,還可能是我們駛不出暴風雪的後果。

(儘管什麼都不看見,駕駛H先生仍相當專注地直視前方,因此他是唯一一個沒轉頭看遊覽車的人,也因此他成為唯一一個恐懼感較小者)

由於在此狀況下近乎是瞎子開車,我們一度嘗試暫停在路邊等風雪變小,但暫停不出一分鐘便立刻發現這是一大錯誤。暴風雪時,雪堆積速度異常快,一旦暫停過久,任雪堆積卡住車輪,則整台車將深陷其中,難以移動。

當風雪轉弱,我們也駛出風暴烈區後,H先生說:「停車後再重新發動時,我發現後輪好像卡雪,真的是心一沉想完了,好險最後仍然成功開動。」

回想起來天色暗或許算是走運,因為即使看不清前方,多少能從遠方亮起的來車車大燈判斷「要交會車了」,大幅減低車禍機率。

(沒有暴風雪時的環島公路)

(正常狀態下,冰島環島公路其實不難開)

(公路旁除了無垠的皚皚白雪外,還能見到一些動物)

(公路邊處處是被覆蓋的冰山,偶爾會見到交通號誌假人)

若暴風雪讓人膽戰心驚,那Jökulsárlón湖一帶的美景則可徹底撫平情緒,甚至進而淨化心靈。

Jökulsárlón湖是冰島最大冰川湖,即使在盛夏,湖中央仍有大塊冰塊。它亦是冰島第二深的湖泊。在此冰川湖旁有一座黑色沙灘,沙灘上經年堆有被水回沖的冰塊,故被稱為鑽石冰沙灘。據說是世界前十大美麗沙灘。

(上兩張照片為黑色沙灘,和灘上巨大的冰塊)

而無論Jökulsárlón冰湖或黑沙灘,此處的冰塊除了大得驚人外,幾乎全數呈現剔透的藍色,與我們常見的透明白色冰塊大相歧異。

一般冰塊內會帶有空氣泡泡,空氣泡佔去水的空間,以致看來透明無色。但在如冰川湖這樣的類冰河地帶,壓力會將氣泡擠出去,添增更多空間供水凝聚,並大幅提高冰塊內水的密度,成為這類藍色冰塊(Blue ice)

(終年都能看到這樣的大冰塊)

(黑沙灘上的藍色大冰塊)

(有時還能在冰塊間看到天然雕成的洞,感謝X小姐拍下這張可做比例尺的我)

(Jökulsárlón湖面上的大冰塊)

為了靠近湖面那些大塊藍冰,我和X小姐有走上凍湖湖面邊緣,但第一天便落入冰湖中的H先生和L小姐則完全沒興趣再冒此風險。

(我從湖中拍攝的H先生,此時湖邊的冰塊面其實已經開始消融,能站的區塊越來越少,回想起來當時其實有點危險)

(宛若仙境的冰川湖)

不過雖說此處冰塊晶瑩著滿盈藍色,但此湖若碰到下冰雹,則在冰雹過後可能變得非常髒。

冰川湖外,另一印象尤為深刻的是冰穴(Ice Cave),不過我們不知道冰穴究竟在冰島哪裡,根據當地人說法,每年可供遊客安全探訪的冰穴位置不固定,會因當年氣溫、冰川和自然狀況而有異。不過無論在何處,冰穴絕對都不在正規公路附近,勢必得駛離公路,還得開過一些近乎乾涸的淺河床。

對觀光客如我們,不可能靠著租來的車胡亂走找到冰穴,若想一窺冰穴,只能乖乖報名當地tour。

(冰穴外,這看來向外星大地的藍紫色區域可不是什麼大地,而是厚實的冰層)

我們報名的冰穴Tour由Skaftafell一帶集合出發,由一部6-8人座的吉普車載我們前往,一路開了近一小時,一路經過各式地形與河床,而所謂乾涸的淺河床,實際上也不那麼乾,遠看仍是一灘池。

(往冰穴所經之路一部分如上方照片)

冰穴終年存在,不因四季嬗遞而消失,惟會因氣溫、溼度等變化而融掉部分。不夠穩固而溶解中的冰穴則相當危險,不僅有坍塌的可能,行經之中也極可能滑倒或被小塊冰砸傷。

即使我們被帶領到相對安全的冰穴參觀,所有人仍會被分到一頂安全帽,戴上方得以進入,除了防止萬一發生的落冰,還有冰穴內高度不一致,有些地方得屈身而過。後來證明安全帽對我實在太必要,我在冰穴內撞到至少三次頭。

(剛進入冰穴,可從內看此入口)

(冰穴內部的一部分,可見上方冰十分厚實)

為了終年維持冰穴,此處溫度幾乎都在攝氏0度以下。

(L小姐與她的探照燈安全帽)

(冰穴內部,冰塊上可見清晰紋理)

事實上,冰穴不只冰島有,任何能達類似地理環境與氣候條件之處均存在冰穴。若將厚實冰層去除,則這些冰穴與隧道多半為熔岩管或鐘乳石洞。

(出了冰穴後,仍舊處處可見大塊冰)

許多冰穴Tour從skaftafell一帶集合出發,而skaftafell本身也有許多自然景觀,屬於Vatnajökull國家公園的一部分。

(冰天雪地的skaftafell一帶,依稀可在一片冰霜內窺得小瀑布流)

我們當時亦在skaftafell附近散了一下步。之所以說散步,是在一片雪地內實在不可能健行得太遠。當時索性隨興走。

(一整片走過去皆如上面照片)

散步時不時會遇到一些長約1公尺的小河川,卡在冰雪大地之間,大家便會從遠處起跑,一一跳過去。

(上面幾張照片為Skógafoss瀑布及其周邊,在環島1號公路上)

這趟冰島自助行其實已是2015年初了,亦即距今已經足兩年。
當時約莫花了九天,從首都往東南,結果其實連一半的島都不能算環過,當時旅程最遠至冰川湖便打住返回首都。

之後應該會再規劃一次環全島,只是不曉得是哪一年了。

另外出乎我意料,冰島住宿並不貴。至少同樣價位跟西北歐諸多國家相比起來,冰島我們住得要愉快許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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